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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里西行记 之二十九 ——登上塔什库尔干 塔什库尔干是个地名,是塔吉克族的聚居地,在塔吉克语中它的意思就是“石头城”,这里有一座古老的城池。他们是中国唯一的白种人,有个电影叫“冰山上的来客”,那真假哈依古丽便是塔吉克人,女人们头上戴的帽子极有特色,至今念念不忘。 我们的终点是去红其拉甫,那是中国公路的最西端,塔什库尔干是必经之地。昨天便为了去红其拉甫费了不少周折,办边防证不给办,又找到了一家旅行社,答应第二天一早帮助办理。 我们的车子不让过,只好雇了一辆当地的车,桑塔纳2000,又干净又宽敞。司机是个标致的维族小伙,名叫阿卜杜,下巴刮得铁青,一头浓密的黑发,眼睛闪闪有神。阿卜杜汉语说得不好,但能听懂,这在当地也算是不错的了,小伙子吃苦耐劳,车是自己买的,收拾得很利索,因为常跑山路,所以四个轮子都换成大的,车开得又快又稳,坐上去心里觉得很踏实。 还算顺利,拿到了边防证,随即出发。南疆的城市很有特点,光秃秃的戈壁几百公里开出去,如果看到前面一片密密的树林,分外显眼,那肯定是城市了,看到了树感觉特亲切。喀什也是一样,是被树包裹起来的城市,沿途走去,却看见很多地方在砍树,满地的碎枝碎叶,引得我们心疼,这样恶劣的环境,长出一棵大树是很难的,却都砍了,不该不该。 路上已没有车,阿卜杜把车开得飞快,但很平稳,前面就是上山,海拔在不断升高,景色也不停变化,在山谷中前行,山无情得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大片大片塌方痕迹,在山谷间形成一片片碎石坡,幻想着如何才能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路只有一条,偶尔会遇到塌方地段,因为土方太多,已无法铲去,只好把沙石铺平,让车子能从上面爬过去。车到哨卡,卫兵一脸庄严,我们心里惴惴,生怕不让通行,还好,验明一切手续放行。 继续前行,远远已见雪山,路旁一弯湖水,远处山色迷人,急令停车,静静的水与白沙山相配,拍出无数好照片,张张可当电脑壁纸。再往前,左侧便是著名的公格尔九别峰,海拨七千米以上,看着却不高,想想也是,脚下已是四千米,再往上三千也显不出多高了。 视野极好,远处还有一山,一路直奔而去,那是享有“世界雪山之父”称号的慕什塔格峰,海拨七千七,白云掩盖了山顶,气势宏伟,虽不显高,但足够大,大得我们绕着它走了几个小时。 卡拉库里湖就在慕什塔格峰身边,雪山的倒影映在湖水间,绝对是摄影家们梦想的地方,只是现在是中午,还有风,光线和水波影响了拍摄,再说我们也不是摄影家,都是粗通皮毛,随便拿个相机便照,光圈焦距之类的术语不是很懂,更不懂得光线的妙处,虽然扛回来23卷底片,三千多张数码相片,但质量都一般般,朋友们看到都说好,但到了明眼人手里,便被痛骂:去了那么好的地方,拍出这么惨的相片。拿过别人的相册看看,才知一山又比一山高,惭愧至极,后悔至极。 绕着慕什塔格峰狂奔,看雪山看得眼都直了,尽管远,能见度却极好,山上的沟沟壑壑一清二楚,巨大的冰舌沿着山谷下伸,山顶云山雾罩,偶尔露出真面目示人,感觉到自然的力量和伟大,人的渺小和脆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醉心于旅游登山,那是对自身的挑战,也是荡涤心灵的绝好方法。 车到塔什库尔干,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满街花花绿绿的色彩,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女人们头上的帽子。小城旁是一片宽阔的草原,牛羊万群,在草地上走走,戏弄那头小毛驴,拎着两只耳朵照相,笑声不断。与羞涩的小马对峙,看它躲在妈妈身后,又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的样子,更是有趣。 石头城是必去的,就在小城一旁,与小城紧紧相偎,看门人是个塔吉克汉子,普通话说得不错,看来是游客太少,寂寞难耐,收了几块钱门票后便与我们搭上话,陪我们一同参观石头城,免费导游,一路讲了太多的事,历史、文化、风俗、习惯、过去、现在和将来,太多了,消化不完,看着这残存的古堡,遍地的石头和偶尔的瓦砾,体味着当年的文明和繁华,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人依旧书写着历史。 在海关旁是一家维族人开的小饭馆,里面总是坐着很多人,吃饭聊天,功能更像是一个茶馆,里边两个妇女引人好奇,头上披着黑纱,占领一张桌子,只是聊天,什么也不干,脸色极白,长相与苏联人妇女相似,第二天中午我们吃饭时依旧如此,不敢问,也不敢照相,至今遗憾。 在这里我们是异类,能够感觉到身上时时被目光扫过,市场值得一转,杏干葡萄干极便宜,买了不少,一路带回北京分给朋友们吃,辛苦得很,这可是从中国最西端背回来的啊。 红其拉甫口岸是克什米尔、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和中国四国交界的口岸,塔什库尔干离国界还有一百多公里,在海关办理通行手续时,告知最近那边比较乱,边界已不让去,所有放行者都是持护照的巴基斯坦人和外国游客,我们软磨硬泡依旧没能达成心愿,看着高高大大身穿制服极似前苏联军人的海关人员,我们最终放弃了到达边境的计划,只有打道回府,重回喀什。 (作者:毛一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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