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沟―阳坊镇―大觉寺

卧牛山-鸡鸣驿

大古城沙漠-葡萄庄园-官厅水库

白河峡谷一线

百八十里赶个嘴儿―馋驴的幸福生活  

走出神话的环保志愿者―常仲明(上)

走出神话的环保志愿者―常仲明(中)

走出神话的环保志愿者―常仲明(下)

 

 

 

 

 

走出神话的环保志愿者

――常仲明(上)

 

背景资料:常仲明,男,现年45岁,曾任建国饭店销售部经理助理,于1994年底以3.2万元租赁北京昌平县流村镇白羊沟内的一条山谷,租期70年,建立了我国第一个私人自然保护区。1997年5月从建国饭店辞职,专事保护区建设,其间被国家环保总局授予“环境保护杰出贡献者”称号。2000年9月,在耗尽财力物力体力的情况下,从保护区撤回,开始求职之路。直至2001年7月,才找到目前的职位――北京国展宾馆营销总监,现还处于试工期。

 

 

 

说到“常仲明”这个名字,许多人可能感到陌生,但如果提起前几年在北京,有一个在大饭店工作的年轻人,放弃了优厚的待遇,而跑到山沟里建立了一个私人自然保护区,则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当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现在的常仲明。

 

我与常仲明曾有过一面之交。那是在几年前一个寒冷的冬日里,我带公婆去看位于昌平白杨沟景区的瀑布(冬日畅流的瀑布),途经常的自然保护区,就顺路进去看看。刚巧常和他的母亲都在,于是,就在那间简易的黑魆魆的小木屋里,伴着风力发电带来的微弱的灯光,从创业的艰辛到政策的导向,从保护区的现状直至预期的发展,我们聊了很多。当时常一身农民打扮,有些疲惫,而他的母亲很开朗地说,这里条件虽然差一点,但空气好极了,她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这里,就帮他照应一下。现在算起来,那时的常仲明已经辞掉了建国饭店的工作,而将全部心血都放在了保护区上,他希望凭着自己和众多支持者的努力,尽可能恢复这里的自然生态――他听村里的老人讲,几十年前,这里还有一抱多粗的树木,他希望若干年后,这里也是树木葱郁,野兽出没。

 

当时,我非常感动。这是我第一次直面一个为了我们的环境而抛弃“小我”的人。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他的那种奉献精神面前,我感到自己的渺小。作为一个从事生物学研究的人,尽管有着比旁人更多的对环境的担忧,但我无法舍弃已经拥有的一切,而像他一样如此执著地身体力行。

 

后来,就比较关注常仲明的动向,便经常在报纸杂志电视上见到他。被媒介包围的常仲明,身上多出了一圈光环,让我感觉如“舍身噬虎”的“太子”。

 

去年9月份,在我离开大陆前的几天,从网上惊悉他的保护区被当地的农民砸毁了,文章的最后是说,常仲明面对着被毁后一片狼藉的房舍,心痛不已,不知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季该如何挨过。

 

我感到震惊,但又感觉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因为在我与常的交谈中,他曾说到,当地的农民一直对他存有偏见,而且时常溜进保护区中,砍伐已经生长了好几年的树木回家盖房子,还有一些农民喜欢将保护区内顺眼的东西顺手牵羊,为此,他们之间难免有一些隔阂。

 

不过,当时我正在准备行程,匆忙间也仅是在“发表评论”一栏中给他一些安慰。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消息。

 

半个月前,接到一篇关于北京郊区自驾车旅游路线的约稿,首先想到的就是白杨沟一线,个中原因除了那儿是离市里最近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常仲明和他的保护区作为人文旅游的一部分,有着十足的分量。

 

前往白杨沟进行线路核对的那一天,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浓浓的水汽,远山朦胧,近树青翠。与两年前最后一次来这里相比,门票已经涨到了15远,而收费口也向前延伸了几公里,昔日不花一分钱就可以畅游的水库,如今已被圈在了收费范围之内――当地人对金钱的欲望又向前延伸了一步。

 

再来到常仲明的自然保护区时,一位农民守在门口。说明来意,被告知常此时不在,他已经下山了,重又找了一份工作,只是偶尔过来看看,而这位农民和里面的另外两个人是常雇来日常看管保护区的。尽管见不到常仲明,但我还是坚持进去看看,农民挺善良地放我进去了。

 

一人多高的树木野草中的两道车辙就是通往保护区办公处(其实就是保护区内的几间房子)的小路了。显然已经很少有人光顾这里,两道车辙间,一簇簇黄色的小野花在寂寞的山谷中绽放着,我甚至不忍心在这样的路上驶过,惟恐伤害了这些小生灵。

 

一公里不到的小路好像开了许久,直到又看见曾经熟悉的屋舍。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棵树都记录了一个环保志愿者以及他的支持者和追随者的足迹,但如今,这里人去楼空,只有两只大黄狗还在忠实的狂吠着。

 

我有些怅然,但不甘心就此别过。我要找到今日的常仲明,我要知道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不明白是什么使一个理想主义者放弃他的初衷。

 

几天以后,我终于在一家宾馆里找到了常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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